‘熟悉’的意思是‘清楚地知道’。

‘不熟悉’就是‘不熟悉’的意思；“陌生”

最熟悉的可能是最奇怪的。让我明白这个道理的，是我的第一次“离家出走”。

我第一次“离家出走”是在14岁。

我不记得是哪一天了。

那天，我和叛逆期的她大吵了一架。我受够了每天的作业，补习班和她的唠叨。我记忆中的第一次冷战爆发在我们之间。

经过一周的消沉，我决定“离家出走”。外婆家是个好地方，没有家教，没有作业，没有她，所以我决定去那里玩。

那天晚上，我向她宣布了这个消息，她板着脸回应道:“你自己去把衣服弄好。”我撇了撇嘴，自己去收拾衣服了。

第二天，她冷着脸把我送到车站，却什么也没说。直到车来了，她一次都没开口。然后车启动了，她还站在那里。山动了，树跑得很快。我使劲回头，只看到她一个模糊的身影，然后连她的身影都看不到了。

我想起了小时候她每天送我上学的场景。她像当时那样站着。但是过了几年，就没了。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。

汽车继续行驶，沿途的树木在我眼前闪过，耳边是蝉的嘈杂音乐。我看着那条笔直的路，它似乎通向自由。但我并不觉得快乐，尽管我知道它通向我外婆家，那个地方有我一直想要的‘自由’。

当我下车时，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我的祖母。她穿着普通的、略带深灰色的衣服。即使这么多年没见，我还是记得这是我奶奶。

奶奶家有一个小院子，院子里种着一棵大树。据我奶奶说，这棵树在她结婚前就存在了。

曾经一个村子修了一条路。那时候大部分人还建了水泥地。没有院子里的黄泥，看起来很整洁。我爷爷暗恋过，后来院子里有棵树。爷爷拿来一把竹椅，在树下抽了一袋烟，终究没有安定下来。后来爷爷再也不提修泥的事，这棵树也因为爷爷的决定一直保存至今。

外婆家的这棵大树给我留下了最深的印象。那时候夏天，我会和妈妈在树下乘凉，听妈妈讲故事。

外婆家没有空调，只有一台老式电风扇不停地转，但即使是从里面吹出来的风也是热的，只有偶尔的风带来一些凉意。奶奶说，出去乘凉。我拿了两把竹椅到大树下。

这棵树的树荫仿佛隔出了一个新的世界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，凉爽、宁静、美丽。

当我醒来的时候，我的祖母已经开始工作了，但这并不是一份真正的工作。我妈找了份好工作，每年都会给我奶奶寄一大笔钱。另外，我祖母有养老金。但是奶奶还是放不下自己正在做的事情。她总是做一些修补工作。

她也建议了太多的会议。奶奶只说:“趁现在看得见，多做点，等以后看不见了就晚了。”她对奶奶说:“这些钱有什么好赚的？你最好休息！那天没有我的养老金，我也养得起你。”奶奶说:“留点钱给牧牧也不错。”

多次劝说无效后，她只好对奶奶说:“身体不好就别做了。健康是最重要的。”

当我奶奶看到我醒了，她对我说:“牧牧，过来帮我奶奶穿线。人老了，看不清了。”我瞄准针，平稳地把线穿了进去。“奶奶，以后还是要做这种针线活。对身体不好。”奶奶笑着对我说:“牧牧像***妈一样唠叨。”

我没有说话。奶奶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，我也不想。

之后，外婆给我讲了妈妈小时候的故事。我不想扫我奶奶的兴，所以我就坐在那里听着。“牧牧在城里长大，但让你母亲少受些苦。***妈在那些日子里让我受了很多苦。昨天，她挖了别人家的青藤。今天她挖了他的菜地，把你爷爷气坏了。”

听到这个我有点惊讶。她小时候这么调皮？

奶奶看着我惊讶的脸，笑了。

“***妈想来是不会谈这些的。每次我提到她，她总是欲言又止。”之后，外婆说起了妈妈的童年。

“有一次，我母亲在你祖父生日那天送了一个花圈给他。爷爷好开心，可他在这里开心，邻居找上门了。一问才知道花是邻居家偷的。你爷爷太生气了……”

“***妈喜欢去河边抓鱼。这条鱼有拇指那么大，但是你抓到一条就会高兴半天。有一次抓到一条野鲫鱼，有拳头那么大……”

"……"

奶奶说了很多，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她会编花圈，会抓鱼…

天黑了。奶奶放下针线活，准备做饭。夕阳下，我看着奶奶弯着背走远了，阳光照在她的银线上，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着。

那个本该和我奶奶共度余生的人已经不在了。我想过去陪她，但我不能陪奶奶一辈子。

晚上睡得很不安稳，梦见多年前的奶奶，穿着丧服的奶奶，现在的奶奶。最后，所有的影像汇集在一起，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。

我被惊醒了。我看到的时候，已经天亮了。

我起身打开门。外面站着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，穿着一件灰色的衣服，太阳穴上挂满了白霜，额头上刻着时间留下的相交线，眼神有些忧伤，耳朵上戴着一对金耳环。

那人开口了，“牧牧醒了，早餐已经准备好了。”我突然想到，我面前的人是我的祖母，她和我一起生活了三年。

那时候我才知道，我最了解的那个人，好奇怪。

我又想起了外婆的话。“牧牧，***妈那时更瘦。这么高的树也敢爬上去，比那些皮猴还要厉害。要不是后来被你爷爷抓住了……”我是她最亲近的人，但我从来不知道她的过去。

我失去了她的过去！

但是她现在的脸是什么样的？是不是和奶奶一样饱经风霜？她的头发染上了白霜吗？她的眼睛里写着悲伤吗？

我现在连她的都没了...

我想家了。我真的很想回家看看她，她的脸，她的头发，她的眼睛。即使有堆积如山的作业和黑暗的家教...

当天，我告别了奶奶，独自回去了。就像我来的时候的情况，山河奔流，呼啸而过耳边的风似乎在挽留我，但我一点都没有犹豫。我离开了，我的祖母和我的“自由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