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小凡开着三轮车，前往约五十里外的楚江市。叶铁柱因为手头上有几件木工活需要尽快做完，没有跟来。到达楚江市农贸市场时，已经是9点多了。人来人往，十分热闹。人太多了。叶小凡驱车几乎一步一停，一边寻找着摊位。农贸市场早市可没那么多规矩，无需摊位费，先到先得。勤奋的摊主，凌晨四五点就来了。就叶小凡这个时间段，很难找到位置。不过，幸运的是，在农贸市场深处比较偏的位置，还有一处空地，恰好能停下一辆三轮车。来得晚，哪有的挑。叶小凡逛了一圈，才发现这个位置。后方传来三轮车鸣笛声，直冲空地。叶小凡毫不犹豫，迅速倒车，先一步占了地方。“你特娘的，给我滚开！老子先发现的！”一个急刹车，一辆载满白菜的红色三轮车停下。魁梧的背心壮汉，气势汹汹下车，眼角斜入嘴角，如蜈蚣的伤疤，异常狰狞醒目。声音洪亮如雷。壮汉给人一种黑恶分子或者蹲过牢子的感觉。一般人恐怕一瞬间都会被震慑到。他大步走到了叶小凡面前。一米九的身高，比叶小凡高出一个头，肌肉虬结，体格彪悍。叶小凡平静看着他。壮汉只当叶小凡被吓傻了。毕竟，这么多年来，他见过太多这类怂蛋，大多都有干净肤白，样貌青涩的特点。“汪汪！”樱桃竹筐上，旺财龇牙咧嘴冲壮汉狂吠，试图吓走壮汉。“哦……”叶小凡拖长尾音，“你有什么证据，说是你先发现的？监控或者你撒尿标记了？”“我艹你大爷的。”壮汉怒吼如雷。一瞬间引来众多路人的目光。他蒲扇似的大手，一把揪住叶小凡衣襟，怒目瞪圆，“信不信老子抽你！”“不信……”叶小凡语气平静，看似很怂，任由被揪住，可却又十分强硬，“要不，你抽我试试？”“你特娘的！”壮汉气笑了，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怪胎。真以为自己不敢打人？壮汉抬手就要抽叶小凡一耳光。突然，右手手腕剧痛欲裂。叶小凡不知何时，一手已经攥住了壮汉的手腕，稍稍用力。壮汉痛哼一声，右手筋骨剧痛无力，仿佛被抓住了全身力量的开关。他无法自控，松开了手掌。随着叶小凡的用力，壮汉下意识下屈倾斜身子，仿佛这样能够缓解疼痛。“松、松开……疼疼疼。”“我错了我错了，这个位置是你的了！”壮汉从强忍到哀嚎求饶，全程不到五秒，单膝跪在地上。叶小凡耸耸肩，松开手，“你看你，外强中干，非要学人动手，这不是自讨苦吃吗？”“……”壮汉脸色涨红扭曲，捂着手腕。只觉得看到了一个人形怪物。路人们没法亲身感受到叶小凡的恐怖腕力。只能顺着两人体格对比，通过直觉，信服叶小凡的说法，这个壮汉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。“小子，算你狠！”壮汉一会儿才缓过劲来，迅速上车，撂下一句场面话，便快速离开。叶小凡笑了笑，没当一回事，开始准备售卖樱桃。先去不远处水龙头取了一桶干净的自来水，然后放在车厢一角。然后取出记号笔和纸板。“新鲜大樱桃，一斤60元。”“小家伙，辛苦你了。”叶小凡将纸板挂在了旺财脖子上，“等会儿卖完，奖励你大骨头。”“汪汪！”旺财亢奋地回应，乖巧跳到车头，蹲坐下来。稚嫩的叫唤，吸引路人注意。“新鲜大樱桃，一斤60，一斤60，饱满多汁，鲜甜不酸涩，买到赚到咧。”叶小凡扯嗓门叫卖，没有丝毫胆怯。“这是车厘子？怎么跟李子似的，好大颗啊。”陆续有人凑过来，挑拣樱桃。有穿着整洁的老干部，皱起眉头，看着品相极好的樱桃，“不过，60元一斤，也太贵了吧？”“这才5月份初，就算是万家福超市的大棚樱桃，也才卖50元一斤啊。味道偏酸。得6月份多，才是樱桃最好吃的时候。”“更别说年尾的进口车厘子了，你一个种樱桃的散户，怎么敢开这么高的价格。”这位大爷明显对樱桃很熟悉，翻看手中的樱桃，有些嫌弃又有些好奇。近距离，他能闻到淡淡果香。叶小凡定价前，通过软件，阅览过楚江市几家大型水果店的价格。现在是5月初，市面上都是大棚樱桃，价格40元到80元不等。自己樱桃的品质，折个中，定个60元，很过分吗？叶小凡温和笑了笑，随便挑了一颗樱桃，放入水中清洗了下，“免费试吃一颗，您老试试！不值这个价钱，你把我摊位砸咯。”大爷斯斯文文，不是学者就是某些退休老干部。“哟，还挺有自信。”大爷笑着接过去，轻咬一扣，果肉入口。“咦……还真甜啊，这个时间出产的樱桃，大多偏酸。”大爷惊讶不已，樱桃口感太好了，鲜甜可口，真比他在大超市买的精品樱桃要好吃得多。“来5斤。”大爷比了个手势，满心舒畅地尝着樱桃，一边扫视竹筐里精美的樱桃。他还真挑不出歪瓜裂枣来，好像都很好吃的样子。一边好奇询问叶小凡如何栽种培育的樱桃。叶小凡随口解释，拿出电子秤，称了樱桃，“一共5斤零100克，算您300元，多的算送您了。”“好，如果都很好吃，下次我再来。”大爷从袋子里取出两颗，洗了洗，又尝了起来，这才满意离开。原以为是开门红。哪想到……来询问、试吃的客人不少。打扮时尚的大妈，凑过来，毫不客气地拿过一颗吃了起来，洗都不洗。“免费试吃？我尝尝，啧啧，不错……不过太贵了，20元一斤，我买2斤。”“不好意思，60元一斤，概不讲价。我可以保证您找不到比这更好吃的樱桃了，60元绝对不亏！”“呵呵，你当我冤大头啊？60元，你就留着烂掉吧。”大妈骂骂咧咧离开。“丫丫，快过来，这儿免费试吃呢，给我洗两颗，尝尝。”带五六岁小孙女的老太婆，跟回到家似的，十分自然。叶小凡一看一老一少，两颗就两颗吧。“哇，奶奶，太好吃了，我还要吃。”肥嘟嘟的小女孩尝过一颗后，立马蹦跳哭闹要吃第二颗。老太婆也跟囫囵吞枣似的，迅速吃完一颗樱桃，理直气壮地说道：“这颗太酸了，我们再试几颗，甜的话，我就买。”她鸡爪似的手大张着，要尽可能抓起更多樱桃。叶小凡一把挡住了她，不客气地回应，“抱歉咯，一人仅试吃一颗。好吃就买，不好吃您就走。”“哟？小娃娃，你就这么做生意的？小气吧啦，走不长远啊，不就是多试几颗吗？你这三大筐樱桃啊，不差这么三五颗。”“奶奶，我要吃樱桃，我要吃樱桃！”小女孩大声哭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