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壁住着一对夫妇。女的是环卫工人，喜欢说话，喜欢笑。她大约55岁，身高1.5米左右，长长的辫子一直垂到膝盖。她极其瘦弱，可以清晰地看到皮肤包裹的骨架。男人应该不到50岁，建筑工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。搬到这里三年了，没见过那位先生有什么表情，但我能忍住，三年没主动跟他打招呼。对于出租屋这种特殊的邻居，除了在楼道里跑来跑去蹦蹦跳跳的小孩，大人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，旁边的一对夫妇也不例外。每个人都只和女士打招呼，叫她“湖南”，而她叫我“陈辰妈妈”。

我们整层楼的阳台是连在一起的，其实就是过道。下班后，大家坐在自家门口，十几个孩子来回跑。大人们有说有笑，相处得很好。“湖南”很热情。每次刮风下雨，她都会帮我收衣服。偶尔，当我做一些事情时，她会帮我一把。我们的孩子经常叫“奶奶，奶奶”。或许是因为我婆婆和她年龄差不多吧。只要坐下来，就能聊上一两个小时，还时不时约好在楼下跳广场舞。所以三年后，我们开始互相了解。

他们有一个儿子，大约二十岁，一直住在宿舍里。最近他突然搬回来，带回一个女生。于是在20平米的出租屋里，一家四口就安顿下来了。

经常看到小两口在阳台上打架，男孩能熟练地帮她编头发。这时候我会笑着对老公说:“我头发长到腰了，你能帮我编一下吗？”通勤的日子虽然一样，但是有微笑，有安定，有时光飞逝。

去年春节，两个月没见的“湖南”终于出现了。我在阳台晾衣服，婆婆在旁边绣十字绣。他们一见面就聊天。只听婆婆问:

“怎么这么久没见？”

“是的，我回家了。”

“你丈夫在这里，你的家人也在这里。为什么回去这么久？”

“他不是我老公！”

我和婆婆都惊呆了，下面的对话让我对她有了一些了解。和“湖南”住在一起的男人比她小十岁，他们是同村的。她自己的老公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出去工作。男孩和这个男人住在一起，她自己的女儿也结婚了。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，每年春节“湖南”都会自己回家...

我们像往常一样相处，谁也没有提起那些事。小夫妻还在阳台上编长发。她不时听到女孩害羞地说:“亲爱的，你快准备好了吗？”

夏天来了，半夜被砸碎声和噪音吵醒。我听不清楚我在说什么，但我只知道它在隔壁。女孩的话被泪水哽咽，传来一阵阵玻璃般的破碎声...

第二天早上，女孩一个人走了，拖着两个大行李箱。

这些事我都没问过，也没再见过那个女生！

我在想，像“湖南”这样的人，在这种漂泊的环境中过着“夫妻”的生活，是否只是个案？然而，我理解有许多像那对年轻夫妇那样的情况。我无从得知，你要打多少个“老公”才能真正拥有那张“没用”的结婚证，或者哪个“老婆”才能让你真正活下去？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