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村的摆渡船

z 2022.11.30

回到小时候,家乡有一条清澈的淮河,流淌了几千年。 河的两岸,没有桥,唯一连接两岸的是一个木渡口。 

渡口在我村河岸边的一片田地边上,有一条全村人修的、铺着黄沙的宽阔马路。 商人、小贩、大款车夫、驴车来来往往,经过这条黄沙路,再登上我们的渡船,驶向对岸。 道路两旁田地里的香作物,依靠淮河天然灌溉的有利条件,有小麦、大豆、花生、玉米、高粱、萝卜、红薯、绿豆、红豆、油菜等不同季节的经济作物。 夏天,风吹麦浪,爆开的麦穗仿佛被黄沙路上要摆渡的行人检视。 秋天的高粱,频频向渡口行人点头招手,欢迎渡口人。 


我们村的渡船是村上的一个木匠自己做的。占地十几平米,有三个开放式隔间。船尾部有一个小遮棚,里面有床,供人守夜。 新渡轮是村里技术娴熟的木匠精心制作的,不漏水,上油,打蜡,涂桐油,晾干,然后下水。 


摆渡船虽然没有江南的乌篷船精致、典雅、漂亮,但却给我们村里200多人和源源不断的微薄经济收入。 靠着这条船,我们村过得很艰难。 


当时这条摆渡船,我们村几十户人家,每天轮流“坐村”摆渡。来往摆渡船的,有钱的付一分钱摆渡船,没钱的留下一些等值的大米,白面,红薯粉丝或者其他东西。 记得父亲摆渡一天,我一分钱没拿到,却得到了一大包不同的食物,有小麦,大米,红薯粉条,还有糖果。 我不会摆渡,连拿船篙的力气都没有。父亲说我长大了还是要摆渡,就教我摆渡。 父亲告诉我,当一根长竹竿冲入水中时,船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前移动。 摆渡期间,父亲怕我落水,叫我钻进船尾的小屋里,不要出来玩。 船舱里有一张摆渡用的小板凳,摆渡人坐在板凳上,双手扶着船舷。 把牛羊跨过去,把板凳放在靠近船尾的船舱里,把牛羊放在中间两个船舱里。 


在船头的木板上,有一块类似船梯的木板,行人或牛羊可以通过梯子上下船。 不瞒你说,冬天下雨或下雪天气,父亲披着斗篷摆渡时,独自坐在船头抽烟的场景,真的很像“一叶扁舟,一袭竹斗篷,一个老人在寒江——雪中垂钓”的意境。 


夏天很热。当船在河中行驶时,蓝天白云与船融为一体。除此之外,水鸟绕着船上下飞舞,倒映在微波荡漾的河水中,仿佛是一幅美丽纯净的水墨画。 


淮河的水有时也有它的深度。 下雨天,河水上涨。 天气干燥时,河水似乎已经退了。 船也不能靠岸,摆渡人必然会赤脚随摆渡人上岸。 


一艘摆渡船,多多少少在经济匮乏的年代给我们村的人带来了一定的经济收益。 后来随着公路交通桥多点跨淮河,我们村的木摆渡船退出了摆渡的历史舞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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